假期的日子总是过得比寻常时候快,丁爸回了石家庄打理家事,颜妮又过上了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,不忙的时候会载着小朋友和丁妈出去兜兜风,她以为她们会这样简简单单地过日子直到小二传彻底康复,然而风暴将起,此时不过是骤雨前的宁静。
“最近还行吧,不是很忙。”在厨房里摆弄食材的颜妮带着耳机正与人通话,西红柿被锋利的菜刀划破切半,然后一刀一刀地片了起来,她今天打算做一个简单的番茄蛋花汤。
电话那头透着轻松的笑意,原来是颜妮的老熟人,有中国女排‘南长城’之称的徐云丽,关切的话语从听筒落入颜妮的耳际,“霞霞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,我都还没抽出时间去看看你们。”
颜妮停下了手上的活,盯着切了一半的西红柿,“叮叮挺好的,前段时间想起来排球了,但...”
“怎么了这是,不像你啊,说话吞吞吐吐,哪次聊起霞霞你不都是眉飞色舞的,是不是她的病又有什么变化了?”听着‘北长城’犹豫的语气,徐云丽疑问起来。
“她身体没事...我只是...我只是觉得她好像在骗我...”叹了一口气,颜妮把一直埋在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,憋着的感觉令她难受了好一阵子,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聊。
听到颜妮这说法的徐云丽笑出声,“骗你?你们家丁霞哄你的时候可是连重话都不舍得说,你怎么会觉得她骗你?”
下意识握紧了菜刀手柄的颜妮眉头紧蹙,显得有些低沉,“我觉得她已经恢复记忆了,现在只是在装作还在生病的样子,我试探过几次,都是她生病之前会有的反应,只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,毕竟我和大家都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像从前那样。”
“你想太多了吧,是不是最近照顾她太累了,要不然你请个假带她来福建玩玩,就当放松放松。”徐云丽扶额,心说这人又开始钻牛角尖了。
“妹想多,我就是感觉,那些反应她生病之后不应该会有的吧,可她确实也没有骗我的理由...”颜妮把剩余的西红柿切完放进碟子里,转身想去冰箱取鸡蛋,却发现小二传咬着唇一言不发地站在门边,她忽然有些心慌,匆匆忙忙地就挂了电话,“叮叮...小丽,我先不跟你说了,有点事,就这样。”
眼见自己副攻迈步向自己走来,丁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,这样的举动也让对方停住了脚步,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,最后还是大个子打破了沉默,“你都听到了?”
“骗妮妮...叮叮!没有!”话一张口,小二传立马红了眼眶,满脸的委屈让颜妮看着有些心疼,但心里的那股劲作祟,原本应该是安慰的话语从颜妮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质问,“别装了好吗,就算你变回原来的样子,我们还是会好好的,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?”
“叮叮!没有!”丁霞重复着自己的答案,双手攥紧了自己睡衣的边角,“妮妮...不信...叮叮...”
“可事实就摆在我眼前,我现在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你,我...也会累的。”没了以往的耐性,颜妮变得着急起来,没有经过思考的话冲口而出。
再也无法忍受的丁霞甩下一句“叮叮!没有!”便跑回了房间,还把门反锁了起来。整个人缩在双人床的一侧,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。在她恢复的记忆里,自家副攻从来没有这样怀疑过她,她想起来有关两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,就像自家副攻这段时间以来对待她予取予求的模样。
丁霞努力地想再回忆起更多,但疼痛却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,不断冲击着她,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,被困在无法呼吸的海洋里。埋入被子里,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脑袋,眼泪已经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伤心。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,丁霞在渐渐消退的疼痛中陷入梦境,这一次,又回到了那个纷乱的场景里,她试图抓住只言片语,却被锋利如刀的记忆碎片给割出道道血痕。
发现房门被反锁的颜妮有些气恼又无可奈何,也许自己真的误会了她,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把话说清楚,哪怕是她两个字两个字的说,自己也情愿接受。心里想着,还是算了,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一下,颜妮便回到了厨房。闻声而来的丁妈只当是小二传又闹了别扭,也没太在意,帮着颜妮准备晚饭。
只是直到天黑,小二传完全没有要从房间里出来的迹象,颜妮开始有些着急起来,她来到房门前,拍着房门边喊,“叮叮!吃饭了。不生气了好吗?”
喊了一会也没见动静,颜妮跑回客厅翻起房间的钥匙,回头正打算开锁,门就被小二传打开了,漆黑的房间里,小二传红肿着双眼站在门口。没有抬眼看颜妮,小二传一言不发地绕开了她朝餐桌走去。颜妮只得默默地跟在身后,神情复杂地看着小二传。
一顿饭下来,丁霞只是安静扒着碗里的饭菜,大个子和丁妈看她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,只能由着她的性子。把自己喂饱之后,丁霞又自己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漱,全程没有招呼过自家副攻一句。
丁妈有些疑惑起来,“她这是怎么了,今天那么大脾气。”
“...今天跟她吵了两句...是我不对...”颜妮叉着腰站在客厅里,有些担心地不住往洗手间张望。
“没事没事,睡一觉就好了,她也就是现在气头上。”丁妈正说着,小二传就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丁妈面前。
“妈,回家,带叮叮。”
抱抱叮叮